全球粮食危机背后的黑手何在?
即将过去的一年,粮食问题再次成为国内外关注的焦点。1974年,当时的美国国务卿亨利·基辛格在罗马世界粮食大会上告诉全世界,10年内,我们将不会让孩子们饿着肚子去睡觉。
而37年后的2009年,当联合国粮食安全大会再次在这里召开的时候,全球多达10亿人不得不饿着肚子睡觉。两年前召开的世界粮食大会,各国首脑竟相躲避不愿与会。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基辛格夸下海口的时候,正赶上全球石油危机爆发,他也许没有预见到,石油危机所导致的全球通货膨胀会将更多的人口带入贫困,而这一次,也许是世界各国首脑均已预见到,即将到来的通货膨胀将不会亚于上个世纪70年代,因而对于全球粮食问题的责任持逃避态度。
通胀预期使得各国普遍对本国的粮食安全提前作出安排,2007-2008年粮食价格高峰时期,一些东南亚国家禁止本国出口稻谷,导致东南亚水稻价格飞涨,这让全球最大水稻进口国菲律宾刻骨铭心。
虽然经历了2007-2008年的大涨,但全球粮食安全问题的严重性被接下来的金融危机所掩盖了。金融危机爆发前,由于新能源法案的推进,美国兴建了大量的乙醇工厂,但是2008年中,国际原油价格出现大幅下跌,许多乙醇工厂停产或倒闭,从而使美国玉米出现大量过剩,带动全球农产品价格跌入谷底。但是,这样的现状难以持续,国际原油价格已经迅速拉回到70美元以上,再次回到加工乙醇的利润平衡点之上。全球投机市场对于美国生物燃料政策的关注甚于对产品本身供需基本面的关注。
几年来,中国政府对农产品的补贴政策也已经取得了实效,收储政策经常使得农产品价格在遇到挫折时能逆风飞扬。2007年之后,农产品的生产成本已经陡然升高,油价高企导致柴油价格居高不下,化肥价格也持续攀升。农业劳动力成本亦是如此,在北京,一个普通农民工进城打工的工资已经达到了4000-5000元,这已经大大高于在城市工厂固定工人的平均工资水平,以这样的劳动力价格所生产出来的农副产品,怎么可能回到从前呢?
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更加难以控制的主要农产品出口国对于粮食价格的控制手段。2009年月9月,来自美国农业部世界农业展望局(WAOB)的主席GeraldA.Bange博士在大连的演讲引起笔夫的关注,这是因为他掌管的这个部门每月所发布的《世界农产品月度报告》(WYC)近几个月来如影随行的影响着中国农产品期货价格的变化,Bange博士对于月度报告的解读可能使我们非常清醒地认识世界粮食价格变动的前因后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在演讲中首先用大量的篇幅浓墨重彩地描述该报告发布过程是如何公正和保密,按照博士的说法,该份预测报告已经成为全球市场的主要信息来源,因为这个报告对全球贸易和商品价格有直接的影响,所以,他们要确保流程的完整公正性,而且要保证信息没有泄露,所以WAOB采取了严格的措施保证WYC报告的发布的过程,所有的参与过程的人员必须签署书面的协议来保证不会提前泄漏敏感信息,从报告发布头一天5点开始,锁定区域就被保护起来,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你要进入这个锁定区域,必须出示专门的通行证,也禁止使用无线设备等等,除此之外,博士还讲了诸多其它的保密措施。应该说,博士的这些描述对于让我们确信这份报告形式上的公正性有一定的说服力,然而,中国及全球农产品业内人士对于月度报告所导致的种种蹊巧结果一直耿耿于怀,要消除大家的种种疑虑并非这种外在形式上的公正就能解决问题。
从历史经验来看,每次美国人陈豆出尽,南美大豆进入销售季节的时候,各种利空数据就会接踵而至,低价格有利于南美豆子低价顺畅销售,不致于积压冲击美豆销售季节。而接下来,进入美豆销售季节以后,我们将会可以看见,美国人将会不断地修正其预测报告,使之朝着利多的方向发展,从而实现美豆的高价销售。
近几年以来,美国农业部官员对于中国和南美大豆产区的考察越来越密集,遥感卫星加上肉眼观察,中国大豆的秋毫变化均在其掌握之中,而其对于全球产量的评估可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即使这样,GeraldA.Bange博士仍然抱怨中国作物产量报告不透明。这着实让中国投资人不能掉以轻心。
当时,在中国所有的农产品中,玉米、小麦和稻谷均能实现自给,无需进口,因而,美国人对于价格的影响非常有限,但是,美国农户对于中国启动玉米进口的时间可说是念念不忘,在2008年的国际玉米产业大会上,美国专家坦言,美国农户目前最关心的就是何时中国开始买入玉米。我估计,美国人的愿望将会在三年之内得到实现,这一趋势是难以改变的。后来证明,他们的预估完全正确,就在二年后的2010年,由于国内出现短缺,中国开始大量从美国买入玉米。事实证明,在随后的两年里,玉米价格呈现了几十年来最为壮观的单边牛市,玉米价格是所有谷物类农产品中涨幅最大的一个,不管是国际价格还是国内的价格,而其中最为直接的原因就是我所重点关注的中国进口因素的影响。
实际上,灾害天气对各个国家是家常便饭,虽然粮食产量已经连续七年丰收,但是任何的歉收的情形都可能导致难以预测的形势。但发展中国家的灾害天气经常被美国人无限放大,从而导致价格失控。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由于现代农业科技的进展,纯粹供求关系意义上的危机也许很难再出现,但是供求关系之外因素导致的危机今后也许会经常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