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喝酒 大块吃肉 金庸笔下的别样快意江湖
他1924年出生于浙江海宁,22岁进入上海《大公报》任国际电讯翻译。28岁调入《新晚报》编辑副刊,他与同事梁羽生相识为友,梁羽生编写《龙虎斗京华》,他则写出《书剑恩仇录》。
不言自明,他就是查良镛,以金庸为笔名直入江湖,终成一世之名。
但金庸痴迷于黑白子的世界,不惜花钱、花时间,有人批评他“过分浪费时间”,可是他对此置之不理,不作任何解释,还把他对围棋的酷爱体现在他的武侠小说中。曾有人这样评价金庸,一生钟爱棋局对弈,却在不经意间书写了侠义江湖。
金庸笔下的珍珑棋局
从《书剑恩仇录》开始,金庸笔耕不辍,写就《碧血剑》、《射雕英雄传》、《雪山飞狐》、《神雕侠侣》、《连城诀》、《天龙八部》、《笑傲江湖》、《鹿鼎记》等一批传世武侠小说。以他小说改编的电影、电视剧活跃荧屏数十载,影响几代国人。著名作家黄易这样评价金庸:“金庸就像一个‘黑洞’。把传统发挥得淋漓尽致,任何人靠近他,就会化为乌有,根本没法比。”
在金庸的笔下,他用酒与武侠这两个元素,支撑起整个江湖。
“胸有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也”,金庸武侠小说中有许多类似的经典名段。有江湖的地方便有恩怨,有豪侠的地方便有美酒,一剑飘飘,一路遥遥,铁汉柔情,谁人与共,三摩三藐三境界,千古愁情酒一壶。正是江湖上有酒,庙堂里有梦,春风一杯酒,烈酒配豪杰,与天同饮,与地同醉,更彰侠风义胆。
侠者,爱酒
乔帮主乔峰——狂放豪迈、光明磊落,松鹤楼初识段誉剧饮千杯,惺惺相惜知音晓。聚贤庄恶战饮酒绝交,历尽劫波兄弟在。燕云十八骑奔腾如虎,手足相聚酣畅饮。
令狐冲——豪气万丈、洒脱不羁,独孤九剑任自由,一醉累月轻王侯。大盗为酒友,妖人纳知己,倚酒三分醉,脚下无平路。令狐冲对酒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乃至后来在梅庄,被四庄主引以为知己,并且把自己珍藏的美酒拿出来共享,请令狐冲品尝。(想必令狐冲对后来酒席间拎壶冲有着极大影响吧!)
郭襄——机变俏皮、慷慨好客,二八芳龄宴群豪,少室山上女儿情,小东邪乱红飘落随水去,神雕侠隧是无情入盏中。
周绮——天真烂漫、可爱率直,俏李逵宴尔新婚醉吟欢憩,武诸葛洞房花烛语与世人,琥珀金杯千言胸中绕,盈注离愁万语诉还休。
洪七公——酒肉穿肠过,正义心中坐。那个标志性的大葫芦,是一种人生态度,一种生活方式,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独饮也好、共酌也罢,皆乐在其中,也许这就是生活。
段誉——段公子本无酒量,只是身怀六脉绝技,能将美酒原数送出,而达千杯不醉。纵与乔爷对饮,亦立不败之地。不过此等饮法,暴殄天物,必为酒徒所骂。
侠者,选酒
金庸笔下的武侠人物尽是爱酒之人,当然也对饮酒有着极高的追求。
《笑傲江湖》里,田伯光令狐冲倒了一碗酒,引得令狐冲大赞:天下名酒,世所罕见!借由田伯光之口,金庸道出:天下名酒,北为汾酒,南为绍酒。
金庸小说里汾酒、竹叶青的出镜频率颇高。据不完全统计,汾酒出场9次,竹叶青出场3次。 《书剑恩仇录》里,皇帝被软禁,无尘假意责骂侍仆:“皇上要喝最上等的汾酒,怎么拿这样子的淡酒来?”举杯一泼,将酒泼在侍仆的脸上。在《射雕英雄传》里面,黄蓉郭靖问店小二要六十年陈的汾酒。
绍酒代表的就是女儿红,在武侠故事中以“小二,来两斤熟牛肉加上好的女儿红”是经典套路。
此外,小说中还有些奇特的酒。《笑傲江湖》里,令狐冲从叫花子手中智骗“猴儿酒”。猴儿酒是湘西山林中的猴儿采最鲜最甜的果子酿的酒。《侠客行》里,丁珰偷拿爷爷丁不三的三宝之一玄冰碧火酒给石破天喝增加内息力道,助他练成纯阴纯阳内功。“玄”“冰”“碧”“火”,闻其酒名,必属烈性酒。
侠者,懂酒
武侠爱喝酒,也懂酒。祖千秋在《论杯》一回中道出了金庸对酒的理解:祖千秋引经据典,讲述喝什么酒用什么杯的桥段极为精彩。
羊脂白玉杯——“饮酒须得讲究酒具,喝甚么酒,便用甚么酒杯。喝汾酒当用玉杯,唐人有诗云:‘玉碗盛来琥珀光。’可见玉碗玉杯,能增酒色。”
翡翠杯——“饮这坛梨花酒呢?那该当用翡翠杯。白乐天杭州春望诗云:‘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你想,杭州酒家卖这梨花酒,挂的是滴翠也似的青旗,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饮这梨花酒,自然也当是翡翠杯了。”
犀角杯——“这一坛关外白酒,酒味是极好的,只可惜少了一股芳冽之气,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饮,那就醇美无比,须知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古人诚不我欺。”
古藤杯——“这百草美酒,乃采集百草,浸入美酒,故酒气清香,如行春郊,令人未饮先醉。饮这百草酒须用古藤杯。百年古藤雕而成杯,以饮百草酒则大增芳香之气。”
青铜爵——“至于这高粱美酒,乃是最古之酒。夏禹时仪狄作酒,禹饮而甘之,那便是高粱酒了。令狐兄,世人眼光短浅,只道大禹治水,造福后世,殊不知治水甚么的,那也罢了,大禹真正的大功,你可知道么?”令狐冲和桃谷四仙齐声道:“造酒!”祖千秋道:“正是!”八人一齐大笑。祖千秋又道:“饮这高粱酒,须用青铜酒爵,始有古意。至于那米酒呢,上佳米酒,其味虽美,失之于甘,略稍淡薄,当用大斗饮之,方显气概。”
夜光杯——“至于饮葡萄酒,当然要用夜光杯了。古人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要知葡萄美酒作艳红之色,我辈须眉男儿饮之,未免豪气不足。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饮酒有如饮血。岳武穆词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岂不壮哉!”
琉璃杯——“饮这玉露酒,当用琉璃杯。玉露酒中有如珠细泡,盛在透明的琉璃杯中而饮,方可见其佳处。”
古瓷杯——“饮这绍兴状元红须用古瓷杯,最好是北宋瓷杯,南宋瓷杯勉强可用,但已有衰败气象,至于元瓷,则不免粗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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