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利建设不仅关系到粮食安全、经济安全
干旱与洪水的威胁
几千年来,人类以巨大的努力不屈不挠地进行着筑堤防洪、截流蓄水、开渠引水、掘井取水等传统模式的水利建设,推动着文明的发展,但却未能从根本上摆脱严重的干旱和洪水反复给经济社会带来巨大灾难的梦魇。严重的干旱曾覆灭了埃及和玛雅古文明及许多文明古国,而洪水和泥沙则掩埋了印度河谷和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古文明。我国在历史上也饱受干旱和洪水的苦难,史书有对商代连续7年大旱、西周连续5年大旱的记载,《诗经》有对宣王、幽王时发生大旱的描述,自公元前221年的秦至1937年的2158年间,有记载的大旱至少有1550次,平均1.39年1次。据史书对黄河水灾记载的不完全统计,从公元前2070年至1936年的4006年间,黄河曾泛滥422次、决口1107次、改道46次,共成灾1575次,平均为2.54年1次,且频率呈加快之势。
历史上这些严重的干旱和洪水给生命和财产造成的损失已难以估计。仅我国1876—1878年的大旱,就造成饥民近2亿,几乎占全国人口的一半,死亡1000万以上,1928—1930年的大旱,造成饥民6000万,死亡1000万;干旱还导致汉代时的“西域诸国”消亡、北方游牧民族入侵中原和农民起义爆发等重大历史变故。洪水则被视为比猛兽还可怕,长堤坚城也不能阻挡,仅以明清时史书记载的开封城所遭受的水灾为例,1410年,“河决开封……民被患者万四千余户,没田七千五百余顷。”1461年,“河决汴梁土城,又决砖城……坏官、民舍过半……军民溺死无算。”1642年,李自成义军攻打开封,官兵先决黄河,试图水淹义军,义军再决河反击,37万居民逃生者不足3万,使开封城一度变成了鬼城,人烟断绝,苇蒿丛生,狐兔出没。
现代社会在严重的洪旱灾害面前仍然脆弱无力,而且到处分布和大规模聚集的人口更易受生态破坏、气候恶化所带来的自然灾害高频率、高强度的更大冲击。20世纪70—80年代非洲撒哈拉地区的干旱,曾击倒了该地区所有的国家政府,并使许多国家爆发内战和国家间的战争。近些年来,洪水、干旱、高温、严寒、飓风等肆虐全球,1998年我国长江流域的大洪水、2008年南方的雪灾、2010年西南的大旱、2011年北方的大旱,以及2010年席卷北半球的冰雪、酷暑和南半球的严寒、暴雨,俄罗斯的干旱,巴基斯坦、斯里兰卡、澳大利亚的大洪水等等接连不断,都不仅使受灾国生命财产遭受严重损失,使世界为之紧张,也使人们对充满变数的未来深感担忧。虽然现代社会动员和配置资源抗御自然灾害的能力空前增强,但是,这种能力只能以发展的收益在扣除、补偿经济、社会、生态的全部成本、代价后的盈余为限度,如果没有盈余只有赤字,发展就不可持续。
水安全的新挑战与应对
我国当前的水形势一方面是洪水成灾加剧,另方面是干旱威胁加重,南方洪灾年年有且有罕见性干旱,北方则几乎是有河皆干且有突发性洪灾,全国普遍是有湖皆缩,地下水超采蔓延,污染从地表水渗透到地下水。未来的水形势更不容乐观,据《气候变化与贫困:中国案例研究》报告,随着全球变暖,我国的气温和降水将持续增加,但降水时空变率增大,极端气候事件增多,北方干旱和南方洪涝都有加剧趋势,东北、华北、西北夏季增温幅度大而降水增加少,呈暖干化趋势;华中、华东、华南夏季降水增加而冬季降水少,夏季洪涝和冬季干旱会交替发生。未来气候变化带来的挑战至少有:降水时空分布发生变化,同时,蒸发量增加,大部分地区农业水资源减少,冰川退缩;种植业生产能力下降,这不仅是受洪旱灾害影响加重,病虫害发生区域也会扩大,生长季节和危害时间也会延长:北方草地质量、生物多性、产草量和载畜量会下降;将降低宁夏、甘肃、青海、新疆等省区人均径流量,减少幅度可达20%—40%;沿海强热带风暴影响加强,海平面上升加快,海岸侵蚀加剧等等。世界未来的水形式同样严峻,联合国还预测到2025年,世界将有2/3的人生活生活在缺水的国家里,水可能成为21世纪最紧缺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