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瓦尔河谷的菲乐葡萄酒庄之游记
经重建的昂热火车站宏伟而典雅,古典石砖浮雕与现代玻璃钢建筑风格完美结合在一起。出火车站,乘车穿过时而宽广,时而狭窄的街道,眼前掠过高耸的教堂,壕沟环绕的古堡、精致的民宅,出市区不久便上逶迤的乡村公路。导游Dominique女士指着一座座黑顶白墙的民居说,这一地区的建筑都是就地取材,由于当地地质构造十分独特,肥沃的土壤孕育出独特的葡萄品种,使昂热的美酒佳酿香飘四海。
我们此行的第一站正是闻名遐迩的“菲乐葡萄酒庄”(Chateau De Fesles)。卢瓦尔河谷是法兰西文明的摇篮,历代皇家贵族曾在此大兴土木,留下众多宏伟的“城堡”,整个地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法文称宫殿式豪宅为“城堡”(chateau)。无独有偶,许多葡萄酒庄也称“城堡”。我早就听说,作为法国第三大葡萄酒产地,卢瓦尔河谷有许多古老的“城堡”酒庄,且大都坐落在“深藏不露”之处。我们的车在崎岖的乡村小道上疾驶,经过无数个“急转弯”后停在菲乐酒庄时,我为眼前的美景怦然心动:在苍天古树的环抱中,占地约三公顷的法式花园绿草如茵,繁花似锦,一座古朴的老式建筑矗立在花园中,右侧有尖顶平房与主体建筑相映生辉。女主人莉莎和她的爱犬前来迎接,我们互做介绍,莉莎幽默地指着那只德国牧羊犬说“这是酒庄的老大。”然后向我们散发了精心制作的宣传材料。讲一口流利法语的莉莎是德国人,曾下嫁一位在巴黎常驻的墨西哥记者。丈夫去世后,她又与法国人、菲乐酒庄的主人贝尔纳.日耳曼先生结为伴侣,并承担起酒庄日常工作的重任。
菲乐酒庄是当地最古老的酒庄之一,其古堡初建于十一世纪,后几经翻修得以完好地保存至今。绕过“古堡”,就来到葡萄园。放眼望去,郁郁葱葱,前方隐隐可见教堂钟楼,民居的屋顶与一望无际的绿色已溶为一体。莉莎介绍说:当地气候温和,土壤条件独特,远方树林后Layon 河静静地流淌,为葡萄的生长提供了良好的小环境。菲乐酒庄种植十七公顷的chenin blanc葡萄,用于酿造白葡萄酒,还种植十六公顷Cabernet franc和Gamay葡萄,用于酿造白葡萄酒。酒庄年产量达十八万瓶酒,其中一种味微甜的Bonnezeax白葡萄酒是王牌产品。该酒是以附近的Bonnezeaux小村子命名的法定产区标准酒(AOC),产区面积仅100公顷左右,属于珍贵的小产量酒,菲乐酒庄约占Bonnezeaux酒总产量的25%,是Bonnezeaux酒最具代表性的酒庄之一。
参观完葡萄园,我们返回平房,原来,这朴实无华分地上地下两层的古老平房竟是酒庄的心脏地带,葡萄酒酿造的各个环节都在里完成的,还有装饰的古香古色的品酒场地和餐厅对游人开放。男主人贝尔纳.热尔曼先生在此迎候我们,他莫约五十岁开外,是法国葡萄酒业的一位传奇人物,其家族祖辈六代人从事葡萄酒业,其曾外祖父曾在十九世纪中叶探索出一条酿造高级葡萄酒之路,将家族事业推向一个高峰。目前,热尔曼先生在波尔多地区和卢瓦尔河谷地区共拥有十座葡萄酒庄,年产量达二百万瓶,其中You Figeac酒庄的St. Emilion Grand Cru Classe 和菲乐酒庄的Bonnezeaux是热尔曼家族的拳头产品,已远销到世界各地,也包括中国。为了开拓中国生意,菲乐酒庄还聘请了一位中国留学生,这位来自沈阳普通工人家庭的女孩因其吃苦耐劳的精神而深受主人赏识。
掌管着一个“葡萄酒王国”的热尔曼先生先亲自做导游,为我们仔细讲解酿造葡萄酒的全过程。他告诉我们,菲乐酒庄生产六、七种红白葡萄酒,所采用的葡萄不仅品种不一样,而且采摘、榨汁、发酵、培育的方法和时间都不尽相同。其中Bonnezeaux酒的酿造过程最为复杂精细,为了获得独特而丰富的味道,其选用的葡萄需要在熟透时用手工采摘,且分五至七个采摘期。葡萄汁榨好后要先在橡木桶中发酵一至二个月,再在不锈钢酒桶中培育十至十五个月。最后用培育好的不同采摘期的葡萄汁勾兑出Bonnezeaux美酒。在恒温保持在十几度的酒窖里,热尔曼先生用一根长长的玻璃吸管,从橡木酒桶中吸出不同年份,不同采摘期的葡萄汁,让我们体会其千滋百味。然后我们去大厅品酒,边品酒边听他讲解不同酒的饮用温度,配菜,和存放年份等知识。
然后我们去城堡里用午餐。在布满绘画、雕塑、瓷器的大厅里,边喝美酒边交谈。看着围绣花围裙的佣人们端上一道道的美味家肴,我仿佛觉得时光倒流,回到几百年前的欧洲。忽听热尔曼先生侃侃而谈:“法国的葡萄酒和土地、文化、历史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当前来自世界各地的竞争激烈确实十分激烈,但法国人绝不应屈服于投机取巧式的酿造工艺。我们应该努力维护葡萄酒文化的精细和完美!”恰逢此时,酒庄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刚刚得到的消息,巴黎输了,伦敦将举办2012年奥运会!”这时,我才想起,竟忘了关注当天在新加坡举行的奥运会举办城市角逐实况。“不可能,不可能!”在座的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并沉浸在失望之中。热尔曼先生却站了起来大声地说:“输对于法国未必不是好事。输了可以促使法国人找出差距,更快进步!”我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一位高傲的法国人、一位成功的法国葡萄酒商持有如此态度,实在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