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漯河市:“腰斩”果树和镇政府无关

大河网 2011-04-25 18:05 蔬菜水果
4月17日,东方今报记者接到了漯河市郾城区宏华果园研究基地负责人朱治平的举报电话,称自己和同事们经过数

        4月17日,东方今报记者接到了漯河市郾城区宏华果园研究基地负责人朱治平的举报电话,称自己和同事们经过数年辛苦努力,用血汗培育种植出来的24亩进入盛果期的晚秋黄梨树苗,在一夜之间被人用铲车全部夷为平地,直接经济损失高达近百万元。

        4月20日,东方今报以《镇政府征地“腰斩”三万株果树?》为题,以整版的篇幅对此进行了详尽的报道。文章刊发后,果园所在的孟庙镇政府称东方今报的报道被网络转载后,标题被随意夸大,与事实不符,并就此向省有关部门提出质疑。

        4月21日上午,东方今报记者再次来到孟庙镇政府,见到了该镇党委副书记孟永生。孟永生称,东方今报报道中出现的“近3万棵果树被毁”与实情不符,“其实果园里的成果果树只有1700棵左右,其他的都是一些刚培育出不久的树苗”。

        孟永生告诉东方今报记者,2007年10月,朱治平与孟庙镇五里岗村达成协议,租用了该村的24亩土地,租赁期为8年。2009年5月,朱治平与当地一家名叫宏华种植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机构合作,共同成立了“宏华果园研究基地”。按照约定,朱治平提供土地,建设办公室、厂房,负责道路硬化等,合作方面则负责种植果树,梨树挂果后的收益双方均分。“后来当地的一家化工厂想要征地建一个物流园,镇政府就与果园的负责人取得了联系,并很快达成了协议。”孟永生说,按照当初的协议,镇上已经把6万元现金支付给了果园的一个名叫杜要山的负责人,“我们这里手续上毫无问题,而果园也是杜要山自己清理的,和镇政府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这位突然出现的杜要山和果园有何关系?对此,孟永生没有具体解释,只是一再表示,杜要山是果园的一个负责人,“他有资格代表果园签协议”。

        事情果真如此吗?当东方今报记者就镇政府的说法向那位果园的“负责人”求证时,得到的答复却让人诧异:拆墙毁果树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此外,有知情人爆料,果园被毁事件是一起典型的私下非法交易,而当地镇政府就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我参与了全部过程,我愿意为我所说的话承担法律责任”。

        ●调查:镇政府口中的“毁林者”自称不知情

        随后,东方今报记者联系上了漯河市郾城区宏华种植专业合作社(下称“合作社”)的法人杜国安。

        据杜国安介绍,杜要山是合作社的副社长兼总经理。合作社与朱治平就种植晚秋黄梨一事达成协议后,杜要山负责果园日常事务管理及果树种植栽培事宜,“是我给他发的聘书,任期从2008年

        3月到2010年3月。从果园方面说,他只是一名委托管理人员;从合作社方面说,他只是一个成员,不具备资格签协议。”

        那么,杜要山是以何种身份与镇政府签订协议并领取补偿款的呢?对此,杜国安表示不清楚,“明知杜要山代表不了合作社,镇政府却一直和他谈协议甚至还将赔偿款支付给他,其中有何意图我真的很困惑。”

        和杜国安一样,果园土地的承包者朱治平更是一头雾水。“我是土地承包者,租期还有4年才到期,就算是要征地也该找我谈啊!”朱治平坦言,之前镇上和自己就赔偿的事情接触过,但由于接受不了赔偿数额所以搁置了,“杜要山既代表不了我,也代表不了合作社,作为镇政府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镇政府还要和他签订协议并将赔偿款支付给他,目的很明显,就是想糊里糊涂地先把果树毁了,把生米做成熟饭再说。”

        4月21日上午,东方今报记者几经辗转,终于见到了杜要山。采访中,针对合作社法人杜国安以及土地承包者朱治平的质疑,杜要山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再强调自己在果园也投资了,有权利维护自己的利益,“我负责果园的日常事务,很多事情都是我出面的。”

        而当东方今报记者问及3月31日凌晨,他是否带人将果园围墙及园内的果树、果苗推倒、毁坏,杜要山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推墙、毁果树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爆料:毁林征地背后主使是镇政府

        合作社法人杜国安不认可杜要山的资格,果园土地承包者朱治平不知道协议一事,那么,孟庙镇政府为何要与不具备资格的所谓的果园“负责人”杜要山签订协议?4月22日上午,东方今报记者联系上了了解此事内幕的知情者杨翰。杨翰称,所谓的征地补偿协议,完全是孟庙镇党委副书记孟永生和杜要山的私下交易。

        杨翰告诉东方今报记者,自己曾亲自参与孟永生和杜要山私下签订征地补偿协议的全过程,“后来感觉后果严重,因为签订这份协议时,果园的土地承包者朱治平、合作社的法人杜国安均不在场,绝对是违法的,这才愿意对媒体说出实情。”

        杨翰说,4月10日下午3点左右,自己和杜要山以及另外一名合作社成员李国汉在市区一家茶楼等孟永生。李国汉,也就是果园被毁的那天晚上“因家中有事临时离开”的值班人员。大概下午6点,孟永生和一名镇政府工作人员赶到了。“经过反复商量,孟永生同意按照每棵成果树60元的价格赔偿,总共1696棵树,赔偿款是101760元。”

        谈好价格后,孟永生让杜要山以合作社的名义写份保证书,大概的意思是:合作社同意镇政府按照每棵果树20元的补偿标准,总额是33920元。“按照要求,保证书上没有填写日期。主要是镇上怕以后出娄子,给自己留条退路。”

        4月11日上午,杨翰、杜要山、李国汉三人找孟永生领赔偿款。“实际赔偿款应该是10万多元,可孟永生说暂时只能给6万元,其他的等以后再支付。对方支付了现金后,要求我们3人在那份保证书上签字,这时我才发现,保证书上的日期变成了3月21日。拿了钱之后,孟永生开车带着我们到了漯河市松江小区附近的一个邮政储蓄所,以杜要山的名义开了个户头将钱存了进去。”“实话实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毁了果树。”杨翰说,杜要山从镇上把赔偿款领出来之后,曾谈过分钱的事情,但杨翰知道这是犯法的事情,所以一分钱也没敢要。

        ●进展:合作社法人遭遇离奇车祸

        杨翰没被报复,但漯河市郾城区宏华种植专业合作社法人杜国安却在4月22日下午遭遇离奇车祸。经诊断,杜国安被确诊为脑震荡,头部、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腰脊椎第四节骨折,“可以断定,就是因为果园被毁及征地赔偿的事情,才有人对我进行报复的。”杜国安说。

        4月23日晚上,东方今报记者在漯河市一家医院病房里见到了刚刚脱离危险的杜国安。

        杜国安告诉东方今报记者,4月22日上午,自己突然接到了合作社成员李国汉的电话。“电话中,他问我在什么地方,说是镇上想约我谈谈果树赔偿的事情。我知道他一直在帮镇政府和那家化工厂做我们的工作,想把果园的地拿到手,所以没敢答应,就说自己在外地,回来后再联系。当天晚上6时许,我坐出租车出门办事,到市区下车后不久,突然被一辆轿车从后面快速撞出去十多米。迷迷糊糊中,我看见车上下来一个人,一边用脚踢我,一边骂我不懂规矩,还说什么跟了我一天了,终于逮住我了,声音像是李国汉的。随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22日晚上8时许,在医院苏醒过来后,杜国安第一时间报了警。由于杜国安被撞时现场有目击者提供了肇事车的车牌号“豫L09258”,而这恰巧就是李国汉平时开的那辆北京切诺基的车牌号,所以杜国安确信,行凶者应该是李国汉。“有人想昧了这笔补偿款,而我又不愿和他们配合,所以才会对我下毒

手。”

        杜国安称,其实在镇政府征地期间,由于自己的态度很明确,不同意政府的赔偿金额,所以受到了多次或明或暗的警告,让他老实点、别多事,否则后果自负,“我没想到,我只是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只是想为合作社的其他成员争取应得的利益,现在就被撞成了这样,就像果园一夜之间被毁一样,我们都成了别人眼中的障碍。”

        对于杜国安遭遇的车祸及其所述的背景,负责此案的漯河市郾城区城关派出所一位警官称,目前警方正在积极调查之中,如果所述属实,他们将尽快实施行动,控制犯罪嫌疑人。至于此案是否属于报复行为、和果园征地赔偿是否有关,一切只能等到案情大白后才可知晓。

        评论

        破坏容易建设难,人治容易法治难

        破坏比建设容易,人治比法治容易。建设和法治才是社会的方向和进程。但在漯河市郾城区孟庙镇,24亩果园,一夜之间被铲车夷为平地,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可是树就这么倒下,人就这么纠结。

        知情人称,镇政府是幕后主使人,果园被腰斩是准备为一家化工厂的物流园腾地方。

        镇政府说,果园是果树培训基地自己人清理的,协议也签了,并且他们已经拿到了补偿金6万元。

        24亩地补偿6万元、平均每亩2500元,这笔账到底划不划算暂且不谈。

        这钱进了谁的口袋?杜要山。此人是谁?果树培育基地负责人杜国安说,自己才是种植合作社的法人。杜要山只是一名委托管理人员,他不具备签约资格;果园土地承包者朱治平说,自己压根不知道征地协议一事。

        怎么会丫鬟大过主人婆?一名委托管理人员能绕开法人和土地承包者,把征地协议给签了?谁给他的这项权力、谁确认了他的主体资格?这会不会是有关方面为了交易方便做的局?

        假定镇政府所说为实,我们不禁要质疑:政府签协议不找法人,找不具备签约资格的员工。这智商、这眼力是不是该补补?这种做法更让旁观的群众怕怕,这次错签的是果园,下次错签、错砍的是不是我家的?

        如果按照知情人的说法,镇政府不顾果园业主的利益,先是签约做局,再是野蛮砍树,那么这种“武夫作风”不禁令人担忧。这岂不是一种变相的“谁断我财路,我断他活路”?“谁不让我发展,我就让他不安”?

        破坏容易建设难,人治容易法治难,各级领导干部和公职人员应当用好手里的权。

        野蛮行政绝不是发展的路子,改革的前提是尊重民意,领导干部要把为民负责看得重一点。评论员李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