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中国奶业印象回眸(下)
二十一、 大企业过去养牛不埋单,现办万头牧场,是多多益善,是在做秀,是在套钱,亦或是陷入雷区,引发争议
在三聚氰胺事件之前,中国乳品加工企业的自办牧场的奶源供应量或比例还不足10%,所需奶源的80%多是来自于收购奶农的奶源,约10%则依靠进口奶粉弥补。一些企业所奉行的经营策略,更是执行一条“只负责产品加工,要市场而不要牧场”这一市场原则。这些企业实行这一策略,主要是投资牧场效益低,回收期长,风险大。因此他们宁愿每年花费几亿元投放到宣传广告上,也不愿花一分钱放在牛身上。企业这种“只摘果子不种树”的经营策略,是导致乳企间互抢奶源的根源。2008年那场惊心动魄的三聚氰胺事件,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因缺奶源抢奶源中抢出来的。
企业大办万头牧场,或是隐藏极大的安全隐患,或是解决中国奶源供应平衡的必然之路,福兮祸兮?真理归位于谁,仍有待日后的实践去检验。
二十二、金桥和熊猫乳业年末又曝产品含三聚氰胺再度敲响了食品安全的警钟
二十三 三鹿在政府的干预下“巧借”破产之手轻松地实现了“安乐死”,而当家人田文华只能在狱中度过她那残年余生。
闻名全国的老牌奶粉企业三鹿集团,在“9.11”事件前一直稳坐奶粉生产与市场销售的老大地位,占全国年产量17%,然而一夜之间,却被一种小小的化工物质三聚氰胺所击倒,并永远不能爬起来。事发后约半年之际,在政府的干预下三鹿寻求了破产并获准,后由北京三元 “蛇吞象”地将三鹿的资产以十分便宜的价格接手经营。外界对此评论说,这是借破产之手达到逃避债务和受害人追讨及与合作者外资股东股权纠缠最为“成功”的典范个案,其形式与目的均已达到了“安乐死”之效果。至年底将近之时,受理破产的法院向社会发出公告,破产后的三鹿资产经清算为零。
三鹿的最后一任当家人田文华,统帅三鹿数十载,敛财不少,在此不另议。但面对近十条幼小的生命和近30万患肾结石的小孩,她的罪孽是不可饶恕的。虽然她不甘心和不服法院对她的无期徒刑判决,即使后来上诉亦枉然,原判仍被坚持。田文华从表象上看似乎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现代女性,从一个扎小辫子的平凡女工坐上年销售过百亿元的大型名企的老总,手下员工4000余人听服于其一人之下,甚是威风得意,再看她的头上还戴着多顶“××代表”等光环,她已深深地陷入了荣耀、政绩、光环的泥潭而不能自拔,即使年达66岁也不肯交班让位。田文华的前半生,可以说是时势造出来的“英雄”。她也许万万不会想到,曾经叱咤一时,成为中国奶业风云人物的她竟会败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化工原料三聚氰胺的手下,成为中国奶业的罪人。对此,她很不服气,很不甘心,她也很无奈。因为,从此之后,她不得不每天面对四壁,在牢狱中孤单地度过她的残年余生。想当年,每年春节过后全公司员工复工上班的第一天,她都习惯性地享受那皇后般的全公司数千员工夹道迎接,并在鸣锣敲鼓醒狮放炮那热烈氛围场景下与员工们一一握手的崇高的礼遇。上述一幕,已成为田文华永久的记忆,现在是两个世界两重天的生活,此时此景,也许她再难于“欢乐”一回了。
二十四、湖南太子奶对赌惨败 穷途末路政府出手相救,指望重组结局却扑朔迷离
1996年,李途纯创建湖南太子奶集团生物科技发展责任公司(下简称太子奶)。该公司主打产品为发酵乳酸菌乳饮料,曾有过辉煌的业绩,“太子奶”三个字亦曾是全国的驰名商标,该企业是企事业所在地株洲市政府的纳税大户。
但是,李途纯过于乐观估计形势及其自己的“本事”,并急于想让太子奶走上市之路,在自己缺乏资金和实力的情形下盲目向多家国内外银行高额贷款,并以赌徒的心态与国外私募基金对赌,筹资到手后又盲目激进,先后在湖北、江苏昆山、四川成都等地投入15亿元建设生产基地,市场战线也随之越拉越广,其间,遭国家宏观调控和银根紧缩以及受到后来全球的金融风波的影响,李途纯的“做大”谋略和上市梦遭到了毁灭性的重挫。自2008年8月李途纯的太子奶出现了资金链断裂的消息被媒体陆续曝光之后,太子奶很快陷入了严重的债务危机中,曾向太子奶放贷的花旗银行、荷兰银行等6家外资银行以及国内的建设银行、工商银行等多家银行和数以万计的经销商、供应商等债权人野蜂般地扑向太子奶讨债,据湖南株洲市政府组建的第三个太子奶问题调研小组的调查评估,太子奶的总负债额已高达26亿元之多。李途纯外遭迫债,内遭供应商中止合作不愿供应原材料,内外夹攻已迫使其走入途穷末路。
在山穷水尽疑无路的绝境下,李途纯只好抓住株洲市政府这根救命稻草。对李途纯的求救,株洲市政府基于太子奶多年来的纳税重大贡献以及考虑到数以万计的讨债者如云集于株洲讨债将引发社会不安定等因素,决定施手挽救太子奶。
2009年1月20日,由株洲高科集团和株洲市国有资产投资经营有限公司共同出资1200万元成立专为拯救太子奶的高科奶业。随后,高科奶业利用市政府调拨的1亿元资金,以托管和租赁的形式全盘接管了太子奶。政府派出高科奶业干将文迪波处理太子奶危机,此人原任职于株洲国家级高新区管委会副主任,他从李途纯手中接过太子奶的掌控权后曾声称政府应对太子奶施救,太子奶必须救!能够救!可以救!并许下豪言承诺,要在一年内使太子奶的销售额达到12亿元至14亿元。这位副主任的高调接管期满1年,并没有多大的法宝使太子奶起死回生,所许下的诺言也只兑现了50%不到。文迪波的“辉煌业绩”倒成了李途纯耻笑的笑料,并成为李途纯反击夺回太子奶掌控权的依据。
无论李途纯自己,亦或是株洲市政府,对已走入困境的太子奶复活与生存的唯一希望都是寄托在引进战略投资者进行资产重组;然而,两者在如何引进,引进谁的问题上存在严重分歧。在2009年太子奶“5进3”的战略投资者的重组谈判中,曾有方正集团、新希望乳业、澳优乳业、雀巢、海南航空食品以及另一不愿意过早透露姓名的神秘投资商接盘者等多家参与过与太子奶的重组谈判或洽谈。但至今仍无一家成为太子奶真正的新主人或新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