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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过于繁琐,不仅增加运营成本和难度,也会降低工作效率

环球企业家 2011-04-15 14:06 营销分析
福斯对《刀见笑》最主要的帮助在于版权问题和法务梳理,譬如音乐版权和片花引用。影片中用到了一部邵氏电
  福斯对《刀见笑》最主要的帮助在于版权问题和法务梳理,譬如音乐版权和片花引用。影片中用到了一部邵氏电影《五郎八卦棍》,福斯派专人在香港找到导演刘家良,争取到他和律师的使用授权。作为美国六大电影公司之一,福斯的法律制度严密周全,堪称好莱坞典范。好莱坞每个公司几乎都养着一整层楼的律师,以预设任何可能出现的漏洞,避免不必要的危机,哪怕概率只有千分之一。

  但在规模和体量不足的中国电影业,如果法律过于繁琐,不仅增加运营成本和难度,也会降低工作效率。因此,中国电影公司尤其是中小成本制作,通常会采用人情+法律的制约因素。

  《刀见笑》的团队几乎就是靠人情攒起来的,从美术、摄影到后期制作人员,很多都是导演乌尔善的朋友,自愿降低报酬帮忙。但对这种情谊笃厚的关系,福斯担心的却是,将来会不会在版权上发生纠纷。唐郗汝硬着头皮扮演不讨好的角色,当她将一份份冰冷的“出让版权”(否则诉诸法律)协议摆在昔日的“战友”面前时,都不太敢看对方的神情,她觉察到,人情味正在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渐渐淡去。“以前我们就是战友,共同对抗成本这个敌人。”唐郗汝说,但现在,提到困难有人会说,“你们不是有好莱坞了么?”

  事实上,“好莱坞”的到来反而使影片的诞生步履蹒跚。各种财务报表和审核重头再来,所有合同都被福斯勒令重签或改签,否则合作免谈。在福斯进入之后的四五个月里,唐郗汝及其下属一直在天南地北地寻人,剧组已经解散,工作人员们进入了别的项目,群众演员更是不知所踪。中国公司所用的群众演员一般由群头召集,制片方只需要和群头签约。但按照好莱坞惯例,每一个演员都必须签合同,要找到大部分来自农村的群众演员,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段时间里,补签和改签的合同一共有四五百份。谈到四五个月时,签约成本已经很高,整个发行计划也因此被耽搁。并且,由于福斯对“全球同步”四个字的一丝不苟,《刀见笑》不得不放弃也许更为理想的档期,等待北美市场。最终,影片在被视为淡季的三月档上映。

  这是中国式“经验主义”在好莱坞模式下的完败,长期以来,有一种“99次都对了,第100次应该不会错”的思维,让中国电影人倾向于忽略工作流程的严谨性,但美国人会告诉你,“99次都对了,仍然不能决定第100次是对的。”

  感觉像撕开自己的伤口,“别人一件一件地告诉你,错在哪里,为什么是错的。”在这个过程中,不是长痛,便是短痛。

  但对于成长中的中国电影,这样的疼痛必须承受。WTO相关承诺的期限已到,中国的电影市场迟早会进一步开放。在过去两年整体票房高涨的推动下,会有越来越多的资本涌入,旧秩序将被改变,产业升级已是迫在眉睫。另一方面,即使国内市场蛋糕足够大,但如果没有海外市场,终归是“早死晚死的问题”。

  目前中国电影产业正处于资本与能力的失衡状态。尽管资金汹涌,但缺乏明确商业意图和类型的电影,懂得商业类型片的创作者和管理者更是稀缺。在这种情境下,资本大量涌入反而会造成乱局。2010年中国共投拍国产电影526部,其中,票房过亿的国产影片17部,票房过千万元59部,加上进口片,2010年中国国内市场票房过亿的电影共26部,约占去年票房总收入的60%。剩下的450部票房并不理想的“国产小片”,正是行业乱局下的产物。在资本的激励下,“新人”导演层出不穷,以多厅影院为龙头的渠道建设突飞猛进,“当国内市场这个超级大卖场不断搭好一排排漂亮的货架后,对本土产品(内容)的需求自然急不可耐。”某业内人士说。

  合拍模式能最直接有效地刺激这一局面,把不具备产业意义的国产小片引入到类型片的正轨,弥补项目少、人才短缺的软肋。而且,在2010年中国电影破纪录的101.72亿元票房中,福斯、华纳等好莱坞电影公司的引进片和批片的票房收入占总票房近40%。在对中国电影票房的信心驱使下,这些美国电影公司以更加积极的角色融入中国市场。

  但在合拍模式下,熟悉好莱坞专业流程,并能以此规范中国公司制度的人才非常少,内地电影还将经历漫长的疼痛期。

  福斯与《刀见笑》的经历意味着,解决这一矛盾的最快办法是尽可能地每一部影片都做合拍片。“最大的好处在于,我可以名正言顺地要求我的团队按好莱坞制度去操作。”在这个目标下,星引力公司要求为导演做市场定位。“项目要最大限度发挥导演的能力,确认他适合做什么样的电影,才是在这个市场有一席之地的。”

  经历此番镇痛,唐郗汝自认为星引力公司已经“非常了解好莱坞体系的核心本质”,并迫不及待地想要求证。“和好莱坞公司合作的最理想状态,就是下一部电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