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诱因——婚姻质量与角色失调

　　实际控制人之间的婚姻质量对于公司的经营活动会产生重要的影响,是夫妻控制的家族企业一个鲜明的特征。上文提及的真功夫家族的内斗,正是当下最热门的话题之一。这场风波源于一场婚变:2006年9月,蔡达标与潘敏峰协议离婚,潘宇海(潘敏峰的兄弟)所持的25%股权归蔡达标所有。2009年3月,在真功夫上市冲刺之际,蔡达标的婚外情曝光;随后,蔡原妻潘敏峰跟进爆料:蔡达标除胡姓女子外,还有一个情人。2009年4月,潘敏峰状告蔡达标,欲索回25%的股权,家族股权之争正式开战。毫无疑问,这个中式快餐品牌不断升级的家族斗争,必然会影响PE机构对其的投资信心,真功夫的借壳上市之路也必然受阻。无休止的内斗对于企业的经营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其中的深层原因也发人深省。

　　在创业之初,夫妻二人往往有着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能够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共同应对来自市场和外界的压力和风险,极大地提高了企业的经营效率。但是,当企业取得初步的成功,逐渐步入正规时,外界的环境将发生重大的改变。一方面,随着生意规模的扩大,夫妻之间对于企业的战略发展可能出现分歧:较为保守的妻子可能倾向于“稳扎稳打”的经营模式;雄心勃勃的丈夫可能更偏好“高风险,高回报”的投资项目。另一方面,经济条件的宽松使夫妻二人的婚姻面临更多的不稳定因素:更高强度的工作或更频繁的商业应酬,都是对婚姻的维系的挑战。如果该夫妻店拥有相对完善的公司治理机制,夫妻二人的婚姻问题可能还不会对公司的经营产生过大的影响;反之,如果公司缺乏行之有效的治理制度安排,夫妻的感情破裂将引发企业内部的“地震”,同时引起外界对于企业的广泛质疑,这对于企业的经营将产生重大的负面影响。上文提及的真功夫的案例,就属于典型的夫妻感情破裂引发企业“地震”的情形,究其原因还是缺乏完善的公司治理机制。

　　此外,夫妻在企业中的角色失调,也可能导致夫妻店的经营失败。在我国的夫妻型控制的家族企业中,大多数丈夫享有绝对的决策权。样本公司中,丈夫担任公司的董事长或总经理的比例高达90.6%,其中丈夫同时担任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的公司占总数的31.3%,接近1/3。相比之下,妻子在夫妻店中的地位相对弱化:妻子担任公司董事长的比例为6.3%,担任总经理的比例也仅有18.8%。这种“夫唱妇随”的模式与社会的主流价值观相一致:就像一般家庭男主外、女主内一样,成功的夫妻档之间有着明确的分工。一般而言,男性的自我性别感知主要基于诸如收入提供者、统治、独立自主等适合描述男性的角色和信念;而女性的自我性别感知大多基于家庭主妇、养儿育女、顺从长辈等角色和信念,所以一般的夫妻控制的家族企业也顺应这一普遍的认知,由丈夫占据领导和决策的地位。

　　如果情况与之相反,企业当中由妻子担任董事长负责制定战略决策,而丈夫担任总经理负责执行妻子的决策,则有可能面临潜在的危机。例如,益佰制药(600594,股吧)(SH600594)的创始人叶湘武与窦 玲原为夫妻关系,但妻子窦 玲担任董事长,这种“妻子凌驾于丈夫之上”的模式最终导致二人分道扬镳,以离婚收场。叶湘武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公司的主要决策者是他自己, “我们有自己的决策机制。我会通报她(窦 玲)的,但不会等待她的批准,在公司最主要的决策者是我。这就像在家里,你要买一件东西,一定要等到老婆批准你才买吗？”这种认知或做法显然与董事会的运作模式相悖,矛盾的不可调和也最终导致了叶湘武的离开。

　　总之,夫妻控制的家族企业其经营状况一般会受到夫妻控股股东婚姻状况的影响,尤其当企业缺乏行之有效的制度安排时,夫妻控股股东感情纠纷的处理不当将可能引发企业的“地震”。若想弱化夫妻二人感情问题对企业运营的影响,则必须完善企业的公司治理的制度安排,做到“制度面前人人平等”。一方面,建议这类企业引入具有政治关联或职业经历的董事,弱化家族成员在董事会中的控制性地位,提高董事会监督和建议职能的履行;另一方面,这类企业还需要完善专业委员会的设置,尤其是提名委员会的功能需要进一步强化。此外,在日常经营活动中,夫妻控股股东的角色定位必须明确,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夫妻店必须遵循“男主内,女主外”的经营模式,企业必须探寻与本企业的情境相符合的路径,真正做到“把生意做好,让爱情变浓”,使夫妻二人充分发挥各自的主观能动性,保证企业的长远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