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钱”之余,更加给力的是政策
"五一二"重建,留下了一个可贵的制度遗产。”原四川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萧少秋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称,该遗产由万亿资金打造,体现了和谐的中央、地方互动模式。
从数字看,无论受灾面积,死伤人数,还是政府拨付资金,四川重建都构成了“512”重建绝对主体。
在萧少秋看来,四川抗震救灾的奇迹,是央地良性互动模式的奇迹,是中国特色的制度优势。而这个优势的价值,反映了一个更为和谐共进、更为互利共赢的中央和地方、地方和地方的关系。
萧坦言,目前我国政府行政方式正在从“全能政府”、“管制政府”向“有限政府”、“服务政府”转变之中,他说的央地互动体制,有民主,有集中,不再仅仅是财力问题,更是牵动全局的体制改革。
“从中央到地方,政府不再"大包大揽"。在金融、土地等一系列关键政策上,通过中央资金和政策的扶持引导,撬动地方资金和资源,已被证明为行之有效的模式。”萧说。
央地良性互动,从资金拨付使用模式,可见一斑。
萧少秋介绍, 从512具体重建过程看,中央决策不再是单纯的批项目拨资金,而在于通过中央资金,撬动地方资金,盘活相关资源。
他从资金总量开始条分缕析。
按照四川省灾后恢复重建委员会提供的数据,四川规划重建纳入国家规划概算8658亿,覆盖四川39个重灾县和极重灾县近3万个重建项目。
在8658亿资金盘子内,外来资金3480多亿,四川需要自行解决5184亿,再加上国家规划外省定1289亿元重建项目,资金缺口总计达6400多亿元。
3474亿外来资金很快到位,外部力量兵分多路火速下达:一是中央下达四川省恢复重建包干基金,金额为2203亿元;二是对口援建资金910亿,包括18个援建省市3880个项目援建资金780亿元,香港、澳门特区援助资金130亿元。
其三是部委援助资金160多亿元,包括中央组织部、全国总工会汇总各省上缴“特殊党费”、“工会会费”80多亿元,财政部提供的国外优惠紧急贷款80亿元;四是社会捐赠资金201亿。
那剩下六千多亿资金缺口怎么办?
这问题一度挠头,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四川依然超水平完成庞大的重建任务。截至2011年3月底,四川完成国家灾后恢复重建总体规划项目92.4%,完成投资概算91%;省定灾区县需恢复重建的13647个项目,已完工81.6%,完成投资1052亿元。
不仅如此,六个重灾市州生产总值去年底平均增速15.7%,高出全省0.6个百分点,财政收入平均增速54.5%,高出全省21.5个百分点。
用四川省委书记刘奇葆的话概括,重建让四川“蹲底起跳,摸高居上”。
分析“蹲底起跳”的奥秘,萧少秋指出,原因在于中央开始尝试一种新的授权思路,并非全部包干,而是通过中央资金投入,加之政策引导,撬动地方资金和资源。
据了解,四川灾后重建资金总规划达万亿元人民币。如果以中央财政除以“512”重建投入,预算内带动比为1:3.93;若加上1289亿预算外13647个省定项目,中央对四川的带动比高达1:4.5,也即1元中央财政,带动四川4.5元重建投入。
2008年6月29日,国务院发布《关于支持汶川地震灾后恢复重建政策措施的意见》,从财政、税收、金融、产业、土地、就业援助、粮食等诸方面,做出支持恢复重建的系统政策安排。11天后,四川省政府出台支持恢复重建政策的具体细则,涵括10方面47条。
学者们看到,震后三年间,中央落地四川的政策密度史所罕见。
在这些政策的引导下,四川重建的六千多亿资金缺口,也很快得到纾解。
萧少秋介绍,其一,通过调整政府财政支出结构,压缩公用经费支出,整合各类专项资金,筹集了地方政府性重建资金400多亿元。
其次是金融渠道。四川银监局局长王筠权介绍,国务院倾斜四川灾区的金融政策达十几种之多,尤其具有突破性的是,2010年以来存款准备金率连续多次上调,但重灾区地方法人金融机构仍继续执行9%的优惠政策,运用准备金率政策工具支持灾后重建“前所未有”。
如此情形下,震后3年来,四川本外币贷款余额超过解放后57年贷款总和,其中灾后恢复重建贷款占四成左右。
第三是放开投融资政策。四川通过搭建四川发展、四川铁投、四川交投等投融资平台,3年内发放地方政府债券500亿元资金,通过多种渠道放大政府投入的乘数效应,带动不少于2000亿元的项目资金投入。
第四是引导灾区群众自筹资金。在对农村住房落实户均2万元的农房重建补助政策,对城镇住房重建在每户平均补助2.5万元的基础上,给予建房税费减免和房价政策性优惠补助,建立特困群众住房重建贷款担保基金,引导群众投工投劳,自筹建房资金。